2012年2月25日

吃食‧素苗



吃食,十分奇妙的吃食
細、慢的吃食,將那遞送到口中的熱湯,
以口水與味蕾,分解與分辨。

這過程也是一種重組。

從「崩」「析」「離」「分」中,重組著分解了的食材,
藉味蕾作用,讓味覺復活起來吧!

這種與小資產階級無干的味覺,
是共享、天賦的本能。

當我嚐到一粒被修剪後的西芹,
我想到了一把長在田上的西芹模樣。

如此想到,既抽象,也實在。
因我像在想像著前人一樣,
想念著生死。

已故之人,仿如重現面前,
她是輪迴,又是復活,
至少,生死是不去分佛與耶的;
況且,
佛、耶本就是抽象,又是實在;
非抽象,又非實在;
非關抽象,又非關實在。

那條已被千刀萬斷的西芹粒,
其實已不再是一個原初形象,

想像它,是一種近乎遺物般的依戀。
是對已去的回憶,
是對生死、死生之最高和最後的崇敬。

如此憶想,
滿滿盛著人間各種感情起伏;
然而,它總是恰如其分、不會過太地調和著生活的早、午、晚,
甚至是下午茶與宵夜。

生與死,皆見於日常。
生與滅、動與息,
是循環,是螺旋。

吃食,統合和再現分離了的過去,
是一種在殺、滅、毀、破之後的一種禮儀。

世事萬物是種種轉化,
吃食是轉化其中之一過程。

麥子落地上而死,
其生在死之後,
其死之後又是生,
生、死、生、死、生、死...

吃食如大地,如自然,
轉化了物質、能量、長相。

禮儀之後,
神聖注滿之後之始,

彷彿,我稍稍明白了一點點
關於吃食前感謝之意義。

梵音與機械聲



是我遠離了人群
一個個朋友,訪尋不果
究竟是我離了人,或是人離了我?

我要將自己放在空的空中,
我開始觸碰著陌生;
陌生,原來是與恐懼分開來的。

周遭的聲音,出現了莫名的變奏,
我醒起了一事...

早晨,天陰氣清,
我從公共圖書館出來,
拿起書本,怱怱步出玻璃大門。

在不遠之處,聽到了聲音,
是一道呼喚似的聲音與回響,共鳴地震動著。
沒有那由遠至近的步趨,
沒有由弱至強,強轉弱的漸變,
它像是一道梵音,
頌著淨化之經文。

再聽、再聽、細聽,
我始走到、聽到了機械的鑽探,工程在不遠處展開,
一輪不斷密集的聲響。

我清晰地意覺到,
我並非分不開梵音的召喚,與機械的打摏聲
我意覺在俗中碰觸到空無與脫塵。
但那果裏因、因裏果之間
我彷如在混沌之中,見到了淨明,
淨明中又走向了混沌。
這一剎,與其說自己是在隨心而行,來到了某處,
不如說,我來到了某處,為要尋找我的心。

我的心啊!你為何憂悶、煩燥、不安?

問道、問道...

我被眼前蘭花的奇異形態與斑爛的色彩打斷了。

看來,淨明之呼聲,在花花之中又引我入夢。

入夢之前,我又想起了早晨的梵音,與機械聲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