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8月25日

幫囡囡試皮鞋,我問她頂唔頂(腳指),她反問我甚麼叫頂。我心裏想答「頂你呀」!


2012年8月23日

兩株樹

聖經裏頭有兩株很有名的樹,一株叫分辨善惡樹,另一株叫生命樹。

分辨善惡樹與生命樹的關係,就好似毒藥與解藥一樣。因為吃了分辨善惡樹上果子的亞當會死,但只要他伸手去摘生命樹的果子吃,便又會生。

分辨善惡樹的果子帶來永死,生命樹的果子帶來永生。

上述就分辨善惡樹和永生樹之方程式,在教會內流傳一時。不過有一點係我們常常忽略了的,就是決定生生死死的,其實不是那些樹上的果子,而係話你吃下果子會有甚麼後果的上帝。亦即是說,那兩株樹之所以有令人生死之功能,其前題是上帝如是說,並如是行。這叫口齒。做人要有口齒,做神這更為重要,不然祂朝令夕改,世界便大亂。占基利的《衰鬼上帝》帶給你這樣笑版的大亂想像。

讀《傳說我城》雄仔叔叔關於種植的故事,跟上面的那「上帝說,上帝如是行」的命題很相似。

雄仔叔叔接受了那位街坊一毫子會種出搖錢樹的說法(先擱下他要欺騙那一毫子的企圖),然後又真的將一毫子種在泥土裏,翌日又真的回去看看那一毫子。整個過程,那一毫子被賦予一種生命和生長形態:它會由死物變植物,由一變出多來。我們將意義放進一毫子內,它便會在我們心中產生出一種實在的虛幻來。不要太快說這種虛幻不重要,虛幻本身就會使人去做出明明是騙人的行徑。這騙人的法術,有效期直至你發現那是一個騙局為止。更嚴重者,有人還會把謊言延續下去。以雄仔叔叔的故事版本來說,我們可以接著去說,他發現一毫子沒有了,他接著便去為那一毫子被拿走了去編另一個謊言出來騙自己,然後說一毫子已轉化了甚麼,可能明天再來便見到搖錢樹。

實在的虛幻,可不是一種亂來的東西,它不是在我們所生處的資本主義世界行之有效地每天在自我複製嗎?「明天會更好」的想像不是典型的例子嗎?選擇相信一個大於我們個人的政府,這不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?先做後想,「先實施、後諮詢」不也是絕佳的說明嗎?

不要低估虛幻的價值,它本身是實實在在地驅動著事情的發展,甚至世界的步伐。

當然,我們沒有可能在抽空意義的世界中生存的。我們或者要認識一種事實,就是意義世界都是由語言組成的,而語言本身又是先天的不足。換言之,我們是活在一個有缺憾的語言所賦予意義的世界中生活,在在我們以為完滿的東西,其實都只不過是偶然而發。而「將一毫子會成搖錢樹」、「吃了分辨善惡樹的果子會死」、「吃了生命樹果子又會生」之所之實在地發生時,我們大概應能想到,一毫子其實不會成樹、吃了分辨善惡樹上果子可以不死、吃了生命樹果子的又不一定會生(況且生命樹果子至今沒有人吃過!)

我並非要將所有意義變成無意義。但肯定的是,我們需要為既成的意義進行否定。否定它便會帶來事物組合過程的潛在性。亦因為此,我們才能去想像生和死的意義。至少生與死之間的關係如何,它們除了生物性的生與死外,還有沒有靈性的生與死?與及政治上的生與死?又或者,生與死之間本身也是一種意義的扣連以形成一種關係。否定之後,我們看到另一種意義。

信教的人相信分辨善惡樹的果子為不好,因為吃下會死。但若果死本身並不是一件壞事,反而生被附加的那種發展主義種籽才是惡名昭昭的東西呢?這對我們重新理解生、死,甚至上帝和對上帝的理解,可能有一點不同。


2012年8月13日

誰說為了下一代?

一直都覺得那句「為了下一代,所以XXXX」有點怪怪的。一來香港出生率之低冠絕全球,二來有一種有錢先好生的意識流行全港。當然我不認為你一定要有小朋友先至可以話「為了下一代」,甚至我覺得有小朋友的人也未必真的是「為了下一代」咁偉大(其實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下一代而已)。「為了下一代」在早就不含甚麼公共意涵的香港,說出「為了下一代」總是煞有介事的。

說穿了,我們都不甚關心普遍的下一代。我的願望很微薄,就是當我們說「為了下一代」的時候,不如先好好去想「為了下一代,所以XXXX」,然之後才真的誠實地說「為了下一代,所以XXXX」。

簡言之,喊口號,展豪情,也不要錯過思考機會的來臨。錯過了,你就不止錯過了下一代,就連自己也錯過了。

2012年8月9日

海洋公園

跳樓機:
發明跳樓機,我估計跟香港發展商有密切的關係。因它為你提供不斷跳樓而唔死得的經驗,已將跳樓和死亡拉開了一點距離。我住在廿幾樓,那種每次在陽台往下望然後想跳下去的想像快感,一下子想到點跳也死不去而被淡化得沒趣。咁我住咁高把鬼呀!

香港老大街:

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,就是在香港老大街上,你找不到老大,也找不到香港,更加找不到街。所以香港老大街是一個空洞得不能再空洞的名稱和東西,就連走進去的人,肚子都是空空的。

海洋劇場一:
每場演出都隔一個小時,而每場演出大約三十分鐘。由於萬人空巷,所以散場和入場都差不多是緊接著的,不然就找不到座位只能站在最後位置隔著別人而觀看。
在散場與入場之間,清潔的嬸嬸帶著黑色垃圾膠袋,把之前一場被棄置的膠樽收拾。有新入場的旅客與嬸嬸發生碰撞,便向嬸嬸破口大罵。我出口調停,說嬸嬸在拾垃圾。我的意思是想指出,嬸嬸正為我們服務。但旅客卻說,「她不應阻住晒!」
原來旅客真的大晒,可以無視真正服侍他們的勞動者,還可以隨處丟垃圾。

IQ:
看海豚大概是到海洋公園must會做的事,因為我覺得海豚這脯乳類動物實在太神奇了。早兩年看過外國一則新聞,拍到某海洋館內的海豚懂得用單一鼻孔噴出氣泡作樂。新聞報導員引述專家重申,海豚智商真的很高。我們為海豚擁有高智商而要推上新聞作廣播,那末家長們自幼稚園便去擔憂孩子的智商,並幻想自己的孩子是資優,我想可以免了。

死亡:

又是對死亡的著迷以使我在參觀各水族館時會去想,每天在這裏死去的生物究竟有多少?除了特大和特別的鱘龍死亡會上報之外,其餘的死亡率,我也只聽過一次半次。生物死後會否有人為牠們做法事或安息禮拜呢?不知是否我想多了。因為耶穌曾與一位跟他同釘的死囚說:「今天你便要跟我到樂園裏去!」海洋公園,移花接木地變成了不少生物死亡的樂園!



2012年8月3日

反洗腦的原因

香港政府現正強推國民教育,各界稱這是一次「大洗腦」。

作為一名教師,又係一個家長,還要是一位傳道人,我覺得孩子們應該有能力反洗腦。因為他們是天父所愛、理應天生便擁有美善誠實心靈的人;又因為這場反洗腦運動是由學民思潮一班中學生開展與帶動,他們智勇俱備,令人振奮;還因為教學理念本身就不相信洗腦有普遍功能。所以若真的要說「洗腦」,那麼洗腦的真相與目的,大抵是要所有人都一同有意識地講大話吧!我心想,正因為孩子、教師同家長都有反洗腦的思想與意志,咁你政府仲要推垃圾版本的國民國情教育,目的係唔係要陰我地先?係唔係要試下我地條道德底線夠唔夠你梁振英政府低到無底先?

想著想著,其實要全面地反對國民教育,前題不是怕被洗腦,而係為要保衛社會講真話的空氣能自由流動,不被令人窒息的謊言所籠罩或取代。

不過,話時話,我的心情其實是七上八落的,因為理想理念與現實往往是超乎想像地相距十萬八千里。擁抱信念而行的人,大抵都在這彎曲悖謬物慾横流的世界中,被視作蠢才。所以要迎接始於足下的全民反國民教育運動,我想還是要有一點切身的佐證,幫幫自己鞏固信念,使自己對人性中還有值得奮鬥,與及可資保衛的誠實打底。

於是我做了一次無聊的實驗,以確認自己的四歲和七歲女兒,是否真的能分辨滲透中的國民教育的一些隱性毒素。我知道她們在學校會有升國旗的儀式,校內會掛著政府官員到訪的照片以振校譽,老師會跟她們提中國太空人飛上天空等等。我逐一向她們提問,問她們知唔知道那是甚麼回事?問問她們有沒有情感的回應?又問她們老師有冇提說六四事件、工人被剝削、食品有毒造假、裸官四處等等。我知道我的問題或者對一個四歲及七歲的小朋友來說有點不能想像。她們的知識也許未能明白甚麼叫偏頗、甚至甚麼叫政府。很快地我發現我的實驗其實完全不能對嘴,這或許是因為自己也被當前就教材的爭論模糊了視線。

正當我開始萌生擔憂,對子女有著理性這信念動搖信心之際,有一事發生了。

早前我們到過海灘忘憂地親子玩樂了一整天,晚上回到家中,急急便替四歲的女兒洗澡,免得海水可能使她濕疹皮膚敏感發作。就在洗澡期間,小女兒以我問她問題的口吻問我問題:「點解游水既時候,女仔要穿衣服,而男仔就唔著衫?」我一下子不懂得怎樣回應,便亂答一通地說:「因為男仔是男仔囉!」胖胖的小女孩以肯定且批判的語氣接著說:「呢個都唔係原因黎㗎喎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