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2月28日

紙皮箱@在思

搬家已個多月了,家中大箱小箱開剩四個。
它們一直被放在大廳一隅,漸漸變成了一張臨時的桌面,擺放著一些隨手東西。
我要把它們上架的動力,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,也變得愈來愈低。

我知道,我要在家安裝一塊五尺長的層板,才可以把一箱書上架,或者,根本裝了也不足夠擺放一整箱書。我會計算,安裝層板要借鑽,要鑽,要安裝,要拆箱,要上架,要定期打掃,總之就是想到往後多到瀉的問題,務求減低我始於足下的借鑽意慾。

四圍顧盼,新居雖小,但地方還是見使的。只是,我的決心與勇氣,在諸事多磨的數個月至一年間,已變得不想再動,動力之少,少得連自己也怕去想去望。

望得不夠遠也許不是問題所在。頹廢皆因今天的我已不想去找回起初的信念,一切只化成形式,而沒有動容的內容與熱情。

我知道路是難行的,過去品嚐過犧牲的味兒,可書艱苦。雖然如此,過去或因太過密集、壓迫,日子也看來難過難過又過了。

今天的狀態是坐食山崩,但又餓不死你。在吊命的生存模式下,偶爾透過生活的趣味獲得調劑,感覺一切還可以,甚至我會想,這樣半浮沉而終老,未嘗不是好事。

骨子裏,我知道這是自我安慰的性情大作使然。走過了田間路,舉過了拳頭,寫過了書,聽過了許多故事,吃過了不少頓家常便飯,連農耕的犁也拿上手了,還想著可以走回頭路?可以,但不能。這不能使可以也變成沒有意思,百無聊賴。

前面是又越過高人又越過谷,山谷之間不斷噴出殺人的毒霧,把視野阻隔,還將生命蠶食。

困難重重,柳暗花明,路,原來沒有白行,因為即使白行了幾回,也被惡狗所追,行著行著,其實仍有光在前,有徑在後,給人跟著,或可召喚後來的人。

有一個故事,說一個農夫,每天拿著水桶來回田間與家中的小路。途人問他為何其中一個水桶是破爛的?農夫笑笑沒理會便行。途人望著農夫的背影,身影漸遠,剩下小路,始見破爛水桶一邊長滿了鮮艷的小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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